56.56.坚持

萧豫说。

    温玖又趴了一会儿，仔细听周围明明静悄悄的，根本没有脚步声，心里反应过来被萧豫骗了，气冲冲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，然后推开他。

    “你又咬人！”萧豫捂着手臂，脸上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爽样。

    温玖匆匆忙忙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，才问：“刚刚是谁过去了？”

    她当时太紧张没看清楚，但如果是外国使臣的话就不用太担心，是大周人恐怕要下点儿功夫。

    萧豫随口说：“是几个夏国人，还有楚王。”

    他说前半句的时候，温玖已经头皮发麻，等说完下半句，温玖简直惊得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楚王？”温玖眼前一黑，想到刚才一幕被萧墨看到了，他会不会误会什么？

    萧豫冷冷地眯起眼睛：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被他看到又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被谁看到都很不好！”温玖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，说：“关于婚事，只有我大哥同意我才同意，我只有一个哥哥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，我不想违背他。”

    萧豫笑了一下，爽快地说：“好！”

    温玖心里冷笑，让他去大哥那里碰壁吧，反正路途遥远，来来回回几封信，就要折腾好几个月。

    狩猎大典后，皇后的心情一直十分郁闷，回到寝宫便开始发脾气道：“豫儿真是被温玖迷昏头了！你看他今天做的事情，各国使臣都看着呢，他当真是一点儿退路都不给自己留！”

    秦嬷嬷连忙安慰：“殿下年轻气盛，又对玖公主一往情深，这么做也不能怪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恨他对温玖感情太深了！”皇后恨得把绣帕都撕碎了，“按照我从小对他们的教养，应该反过来才对，应该是温玖喜欢他，追着他！”

    “玖公主也喜欢殿下啊，只是玖公主到底是女孩，脸皮子又薄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未必。”皇后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几条憔悴的皱纹，“齐妃那个贱婢，她岂会那么好心白白教养温玖，温玖自从跟着她读书以后，这三四年里性格天翻地覆，跟我也不亲了，跟豫儿更是天天吵架！而看样子温玖和萧墨倒是相处得很好，齐妃打的如意算盘，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！”

    “齐妃她娘家无靠，要是能靠上温家，楚王才有前途可言。”秦嬷嬷说。

    “贱婢生的贱种！做梦也别想有什么前途！”皇后尖利的指甲用力扣着桌面，“今天温玖下注押楚王，让他露了脸，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他深藏不露，皇上也欣赏他，看来风向也要变了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听说这一次是因为太子和玖公主吵架，玖公主赌气才故意押楚王。”

    “只有你们和豫儿才相信这种话！再吵架，她还能胳膊肘往外拐！你不是不知道，以前温玖多讨厌萧墨，现在呢？和他有说有笑，比起豫儿，萧墨才是她的心上人！”皇后怒喝。

    秦嬷嬷见她太激动，害怕她动了肝火伤身，想劝解几句，但这时萧豫的声音却冷冷传来：“母后背地里这样恶意揣测皇姐，有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皇后一愣，随即连忙收起情绪，摆出温和慈爱的笑容说：“豫儿，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萧豫沉着脸走进来：“不是母后让我来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母后有要事和你商量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我和温玖的婚事，母后不用商量了，我已经和温玖商量过，只要温远同意，她就嫁给我。”

    皇后说：“可是温远一直不同意，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，你何必在这一棵树上死磕，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！”

    “母后。”萧豫抬起头，清俊的眉眼中写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冷厉，“从你把温玖带到我面前来，告诉我她将来是我的妻子的一刻起，我就抱着将来要娶她，爱护她，和她过一辈子的想法长大，我甚至没有想过娶了她之后还会有别的女人。而你现在忽然来告诉我，我应该放弃温玖去娶别的女人，母后，你把我当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皇后是第一次听到儿子跟她袒露心声，不听还好，一听简直震得肝胆俱裂：“你将来要登基当皇上的！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曾把温玖带到我身边，不曾让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，不曾让我从小就知道她是我妻子，我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想法！在我看来，温玖是属于我的，而我，也只属于她！”

    皇后眼前一阵晕眩，几乎晕过去，她勉力支撑着自己，忽然泪流满面：“豫儿，你到底怎么就生的这么傻呢！”

    “母后不是从来都很厌恶父皇的后宫嫔妃们吗？你说过希望一皇一后，那才是最幸福的方式，而父皇做不到的，儿臣能做到，这是您从小教导的结果。”萧豫黑眸中透出前所有为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豫儿！”皇后扑到他面前，“温远一直在拒绝婚事，而温玖，她像你一样吗？这兄妹两人都挖好坑等着你跳，你跳进去就只能被他们拿捏起来！”

    萧豫冷笑一声，道：“母后也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无能吧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？温远一直不同意，便是想坐地起价，他必定要等到你登基之后，能承诺给他想要的东西，他才会同意婚事！”皇后苦口婆心地劝他，希望他能稍微改变主意。

    没想到萧豫却说：“您嫁给父皇之后，外公不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，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
    皇后呆愣在地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萧豫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就走了，皇后也很长时间都在沉默着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另一边，温玖一夜没睡，想着怎么跟萧墨解释她跟萧豫的事情，第二天一早，心里就有了想法。

    清心看她神情恹恹的，但精神好像很雀跃，忍不住问：“公主有什么喜事吗？”

    温玖瞪她一眼，却没真的生气，还笑着说：“去年大哥给我送了几个凉州戏子和乐师，听说个个模样都生的俊俏，你见过吗？”

    “奴婢见过一次，男的俊俏，女的美艳，凉州出的美人在大周也算数一数二。”

    温玖更高兴了，立刻说：“等从云林苑回去，我要亲自去看看！”

    清心吃了一惊问：“公主怎么想起去看他们？要是想看他们表演，可以向皇后禀报一声，给他们造册子，送进宫里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温玖断然拒绝，“我不是为了自己享受，我是要把他们送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送给谁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能告诉你。”温玖开心地一笑，心里已经默默打定了主意。

    狩猎大典过后，皇上也不在云林苑多停留，准备启程回宫了。

    一路上有锦衣卫和禁军护卫着，温玖经常能看见萧豫，却从没见过萧墨，后来才知道他先一步被皇上派回徽京办事了。

    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来，永和帝借着狩猎的事情，要开始重用楚王了。

    回宫后，温玖立刻找了机会去看温远给她送来的凉州乐师们。

    因为知道楚王好男风这件事，温玖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，几次给温远的家书中都提起想听凉州的乐曲，还有凉州的舞戏，温远给她送了几次乐师和戏子，但过去三年楚王也不在徽京，温玖就把那些乐师都冷落了。

    如今想想，也算对不起他们。

    她的人养在皇城内一条巷子里，每年的花费都从她的小银库里出，那些乐师戏子虽然没有为她表演过，但是平常的吃穿用度，跟在凉州的待遇是一样的，每天练习技艺便可，什么杂物都不用做。

    所以温玖看到他们的时候，那些人个个都精致秀美。

    温玖一眼就看见其中一名男乐师，模样生得比女子还秀丽，一双眼似含着春情无限，看人时还带着几分痴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