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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鬼堡惊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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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—阵“嘎!嘎!”之声过后,石屋之内,不再有“阳煞”的声音传出,显然,已另外有人发动了石屋内的机关!

    韩尚志倏地回身向“鬼堡主人”道:“堡主把他怎样丁?”

    鬼堡主人,阴侧侧的道:“小子,你是在白掘坟墓!”

    韩尚志心中一震道:“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你已丧失了出堡的资格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本堡之秘,不许泄出江湖!”

    韩尚志登时怒火中烧,冷哼了一声道:“堡主准备如何对付在下?”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”一字一顿的道:“散去你的武功,终生囚禁。”

    韩尚志眼中立射怨毒的光芒,如果对方真要废去他的武功,他准备拼死一战,当下向前挪了挪身子,恨恨的道:“堡主已经决定如何对付在下了!”

    “老夫言出如山,决不更改!”

    “那我告诉你,你办不到?”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,没有办不到的事!”

    韩尚志一咬牙,把全部真力,提到极限,准备全务而搏

    “小子,难道你想反抗?”

    “不错,在我三寸气未断之前!”

    “你认为你有机会?”

    “在下不愿任人宰割!”

    “那你无妨试试看!”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”看字方落,双掌互相一搓揉,然后向外—亮,一股怪异的劲流,矾然而出。

    韩尚志在对方亮掌之际,双掌疾劈而出

    焉知掌风接触对方那股轻苦无物的怪异劲流,竟然如雪花见火,消逝无踪,登时亡魂大冒,立即改掌为指,要想以“洞金指”神功,闪击对方

    运劲之下,真气竟然无法提聚!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”双掌掌心外向,怪异的劲流,不断逼出。

    韩尚志惊魂出窍,暗道—声完了,这是什么怪功夫,竞然使人真力不牟提聚,他—

    次,二次,连续八次,真气仍然涣散如故。

    他虚弱的垂下了手。

    陡然,脑中浮现一丝灵光,这种怪功力,他曾经见识过,不久以前,他确实遭遇过,他在想,想!想!

    想起了“连环套”中“天齐教”总坛所在之地“天齐教”少教主,曾施用过这种怪武功,使自己在刹那之间,散去真气,但那只是瞬间的事,自己随即回复如初,那时,自己的功力,仅有现在的一半,由此可见“天齐教”少教主对这怪功仅得毛皮,而“鬼堡主人”却已得其神髓。

    为什么“天齐教”少教主也会这种怪功?

    莫非该教与“鬼堡”有所渊源?

    另一个惨痛的回忆,又涌心头—

    他的母亲“赛嫦娥王翠英”在对他下毒手之前,曾实受他一掌而无损,莫非那就是“鬼堡主人”金刚神功”?

    从这两点迹明看来“天齐教”似与“鬼堡”有所渊源

    当下不由激动的脱口道:“天齐教与‘鬼堡’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什么,天齐教?”

    “不错,当今武林第一派,势力凌驾各帮派之上!”

    “老夫从来未听说过什么天齐教!”

    韩尚志不由一怔,随即冷笑数声道:“天齐教在江湖中妇孺皆知,你这话是欺人之谈!”

    “胡说,老夫岂是胡言乱语之辈,你小子无中生有,乱语一通,以为可以觅机脱身,告诉你,那是妄想!”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”外亮的双掌,左右中指一屈一伸,两缕指风电射而出。

    韩尚志在真力涣散之下,根本无从闪避封拦,只觉身上一麻,已有六处穴道,被同时点中,真力在刹那之间,全部散尽。

    慑人狂笑声中“鬼堡主人”一晃而杳,像幽灵似的消失。

    韩尚志宛如失足万丈高岩,魂散魂飞,身躯似乎已不属于自己,在虚无漂渺之间沉落,沉落

    “鬼堡主人”在弹指之间,散去了人近二百年的修为内力。

    他呆若木鸡,身形摇摇欲倒。

    功力被废,一切希望.思、怨、情、仇,也随之幻灭。

    两滴英雄之泪,挂下他了的面庞。

    久久之后,他才嘶声叫道:“血骷髅,你的末日不会太远的!”

    他发觉他的声音,竟然是那样微弱,最多传出十丈远。

    就在此刻

    身后突地传来一缕异声,韩尚志木然的回过身来,一看,不由毛骨依然,自己刚进堡时,所见的那披头散发,口发怪声的半人半鬼怪物,站在距自己不及三步之外。

    那双使人终生难忘的冷酷、阴沉的眼睛,从乱发之中,透射到自己脸上。

    他不自禁的又打了一个冷颤?这怪人眼中所表现的,丝毫没有人的意味。

    怪人熟视了韩尚志半响,转过身去,走到侧面原来囚禁“阳煞高士奇”的那问石屋,打开铁锁,厚重的铁门,推开了一半,然后向韩尚志一招手、朝门内一指。

    韩尚志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自己将成为“鬼堡”囚徒,而月.是永远的。

    —时恨火冲天,想不到自己竞然毁在血海仇人之手,恨不得先劈了这怪人。毁了石屋,然后找“血骷髅”一决生死,但他明白,他永远办不到,他的功力已散。

    怪人第二次打出手势,要韩尚志入屋。

    韩尚志钢牙咬碎,目眦欲裂,全身簌簌而抖。

    绝望地仰首灰蒙蒙的上空,喃喃自语道:“想不到我就这样被毁,血仇未复,师命末全,死亦难以瞑目”

    话声未完,身形一个跟路,臂一紧,双足离地而起,他已被那怪人提小鸡似的提到铁门之前,一掷

    “砰!”的一声,全身骨痛如折,他被重重的摔入石屋之中。

    “格:格!”之声起处,铁门随着阖上。

    屋中顿时漆黑如墨,伸手不见五指,‘阵阵阴寒卑湿之气,触体如刺。

    他静静地躺在那冷硬的石板上,脑内一片空白!

    这刹那之间,他没有思想,没有任何意念存在,他像死了一样!

    时间,在这石屋之中失去了他应有的意义!

    当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,而能微微办物之时,他的神志才慢慢的回复过来,首先,他看出这石屋长宽约三文,室中四惧是石板,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显然“阳煞高真士奇”已被移住别处,命运如何,不得而知,而自己,取代了他的位置,成了这石屋之囚。

    “阳煞”被囚了十八年,但他的功力未失,仍然一丝希望,脱出生天,自己呢?连半线渺茫的希望都没有,生命的光辉,将就此结束。

    他坐起身来。回首前尘,不由心痛如绞—

    一家二百余口惨遭横死的血仇,已永元报雪之日。

    师叔“毒龙手张霖”一家,也遭了同一命运,同样的,死者将含冤九泉。

    师父“魔中之魔”在十日期到不见自己回转,那临死的悲愤,不堪想象,四十年的指望,归于泡影,死何时安息!

    “失魂人”“有心人”对自己的恩德,也无从报答了!

    拜弟东方慧,一心以为自己已死、立碑留石,不久的将来,他必然会一死全义,我不杀伯仁,伯仁由我而死!

    他几乎要发狂了,他集天下不忠不孝不义之罪于一身!

    这些,死,并不能解脱!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的心,在滴血!

    “将何以自处?”这问题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。

    苟延残喘的活下去,直到生命自然结束?

    自己结束这充满罪疚的生命?

    他没有任何脱身的打算,因为他功力已废,即使功力全在,要想脱出“鬼堡主人”

    之手,也是白日作梦。单只奇幻的石屋阵势,就足以使他逃生绝望。

    绝望,像一柄利剑,不断地刺戳着他的心。

    死的意念,也愈来愈浓

    突然一

    韩尚志的手指,触及一样东西,他下意识的拣起一看,是一个小布包,人手十分沉重,解开布片,一看,赫然是一只铜铸的手掌。

    他喜极欲狂,喃喃的念道:“佛手宝笈!佛手宝笈,佛手毫无疑义,这必是“阳煞高士奇”被移走时掉落的。

    双笈合壁,可以参修“须弥神功”此功练成,何愁“血骷髅”功力通天!

    但当他想到自己功力全散,脱身无望之时,又若冷水浇头,直凉到脚心“佛手宝笈”

    到手又有何用,还不是等于废物!

    “锵!”手一松,那只武林奇珍异宝的乌铜手掌,重行落回石地之上。

    全部思念,仍为死所笼罩。

    他不愿苟延残喘的活下去,那只有死。

    正当他厉念俱灰,准备一死之际

    “铿!铿!”是手指弹击铁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韩尚志连头都不曾抬:

    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声音,候告传入耳鼓:

    “病神!病神!”

    韩尚志霍然而震,这女子是谁,怎会出现“鬼堡”之中,而知道自己被囚之处。

    “病神!”

    第二次声音再起。

    韩尚志趋近铁门,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?你是否‘魔中之魔’的传人‘病神’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阁下是否尚记得曾从四个天南‘幻魔宫’青衣侍冲手下,救过一个女子?”

    韩尚志略一思索之后,道:“不错,有这回事!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那女子!”

    “你?”

    “未亡人!”

    “哦,姑娘就是那‘未亡人’,在下记得!”一顿之后,惑然道:“姑娘怎么人来到此间,而知道在下被囚?”

    “这个,你不必问!”

    “姑娘是堡中人?”

    “不要多问,你听说过投桃报李的故事没有?”

    “怎么样?莫非姑娘”

    “君投我以桃,我报之以李。我救你出堡!”

    韩尚志全身一震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颤声道:“姑娘要救在下出堡?”

    “不错,你稍待片刻,我到石屋中来!”

    说完声音顿杏。

    韩尚志激动得如历梦境,喃喃的道:“奇迹,这是奇迹,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!”

    心念数转之后,暗道:“不对,这‘未亡人’必是堡中之人无疑,否则以她的功力,绝对不能在堡中来去自如,只不知她与‘血骷髅’是什么关系?她既是‘鬼堡’中人,何以功力未见出奇呢?令人费解!”

    “嘎!嘎!”之声响处,一面的石壁缓缓移开,露出一道小门。

    韩尚志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,紧紧地注视着那小门。

    一个婷婷倩影,栅栅入室而来,一点不错,她正是“未亡人”

    韩尚志心里突然涌起一片思潮,自付,目前自己功力全散。即使真的让“未亡人”

    救出堡外,师命未全,有何面目见恩师“魔中之魔”同时,自己新结仇怨不少,无论以本来面目,或是“病神”面目出现,别人决不会放过自己,何必多此一举,去承受“未亡人”之恩。

    心念之中,冷冷的向“未亡人”道:“姑娘要救在下出堡?”

    “不错,我是冒险而为,以报阁下上次援手之德!”

    “盛情心领,姑娘用不着冒这个险!”

    “未亡人”大感愕然,讶异的道:“你愿意把生命埋葬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在下功力已失,形同废人,此生已矣!”

    “哦,这个我告诉你,你的功力仍在,只是被点了穴道,经脉错乱,所以真力不能提聚”

    韩尚志求生之念顿生,他还没有完全绝望,激动的道:“姑娘说的是真的话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骗你的必要!”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手法?”

    “‘鬼堡’不传之秘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能解?”

    “能,但我不能替你解穴,我私自放你,已是冒生命之险,如果再替你解,必死无疑,这是铁的堡规!”

    韩尚志沉声道:“姑娘是堡中人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与堡主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这个歉难奉告!”

    “在下必须知道!”

    “未亡人”面现难色,犹豫了半晌,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能告诉你!”

    韩尚志心中付道,看样子她与“血骷髅”关系一定非比寻常“血骷髅”与自己仇深似海,岂能受她恩惠,但,一丝恢复功力的希望,在鼓厉他离开这鬼域。

    亲仇!

    师恩!

    其他的恩怨!

    一切又告在心头复活,忍不住又问道:“在下被点穴道,武林之中是否无人能解?”

    “这很难说,武林之大,无奇不有,那就要看阁下的机缘了!”

    韩尚志默然点了点头,心里付道:师父“魔中之魔”熟知“血骷髅”的武功,也许他能解,还有“失魂人”“不老先生”都是极端神秘而功高莫测的人,也许

    “未亡人”接着又道:“阁下出堡之后,对堡内所见所闻,请勿向江湖中透露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在下可以办得到,不过有两件事先奉闻!”

    “请讲?”

    “第一,我与‘阴煞莫秀英’有约,寻觅‘阳煞高士奇’的下落,为了不使‘阴煞’再屠杀武林人物,在下将据实告知她‘阳煞’的下落!”

    “这个,可以,‘阴煞’如寻上门来,不过使堡中多一名被囚的人而已!”

    “第二,在下有一天功力复原,要再闯‘鬼堡’”

    “什么,你要再来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报仇!”

    “你与堡主有仇?”

    “是的,似海深仇,如果姑娘认为不该让在下脱走,就请自便!”

    “未亡人”粉腮数变,最后幽幽的道:“好!阁下可算是武林中罕见的豪士,今天,我放你走,是为了报昔日援手之德,至于说以后阁下再向本堡寻仇,那又另当别论!”

    “姑娘不会后悔?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可后悔的!”

    “如此,在下先行谢过:“

    “不必言谢,一还一,恩德两消,现在我们该走了!”

    “如何走法?”

    “未亡人”突地伸指虚空弹向韩尚志

    韩尚志心头巨震,未及转任何念头,便已仰身载倒。

    韩尚志再度醒转之际,但觉凉风拂面,涛声盈耳,睁眼看处,银河在天,星光照之下,黑黝黝的堡墙,横旦眼前,原来已置身“鬼堡”之外。

    “阁下,立即离开!这是你失落的东西,带好了!”

    说着,递过一个布包,翩然而逝。

    韩尚志立起身来,暗道一声惭愧,那布包之中包的是武林瑰宝“佛手宝笈”的一半,原为“阳煞”失落在石屋中之物“未亡人”竞误以为是自己失落的,给带了出来,这真是天假其便了,否则,如任其留弃“鬼堡”自己的期望岂不完全落空。

    他把布包贴身藏好,然后,望了一眼如巨魔般的“鬼堡”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他功力尽散,只能像普通人一般一步一步的走!

    这像是一场离奇的噩梦,一日之间,他从武林顶尖高手,变成了一个平凡人。

    阴错阳错,他和东方慧再一次渎面错过。

    如果东方慧知道这“病神”就是她心目中认为已被“天齐教”杀害,而立誓要为他报仇殉情的志哥哥时,她会不顾一切替他解穴恢复功力。

    韩尚志如果知道“未亡人”就是拜弟东方慧的本身的话,他会吐露一切,那事情的发展,就要彻底的改观了。

    可惜,造物主的安排,使这一双璧人各歧途。

    韩尚志艰难万状的越过那假石梁,上了滩岸,膜陇之中、他看到与拜弟小叫化东方慧结拜的那方巨石,不由黯然良之。

    然后,他踏上官道,蹒跚而行。

    心里第一个意念,是如何设法,以最快的速度,赶回师父所居的地穴,他必须要在十日之期未满之前赶到,师父曾说,还有要事交代。

    这时,距官道不远的隐秘之处,正有着数双骇异的目光,在监视着韩尚志。

    他们,亲眼看见他进堡,现在又看见他出堡。

    虽然。韩尚志的迟滞的脚步,使他们大惑不解,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,但,谁也不敢轻捋虎须“病神”出神入化的身手,已传遍了江湖。

    他们暗中尾随着他、远远的,小心翼翼,不敢弄出丝毫音响,怕被他发觉。

    当然,他们做梦也估不到“病神”已是功力毫无的人。

    韩尚志当然是绝对无法发觉被人盯踪。

    于是

    消息立刻被那此守伺在“鬼堡”附近的武林高手,以最快的方式传出去!

    “魔中之魔”的传人“病神”进堡又出堡!

    于是

    武林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“鬼堡”主人“血骷髅”就是“魔中之魔”的化身,一而二,二而一,因为四十年前“血骷髅”与“魔中之魔”从不同在一起出现过。

    于是

    韩尚志立刻成了所有武林人物的获取对象,尤其,会受过“血骷髅”与“魔中之魔”

    迫害的人,更欲得之而甘心。

    天亮了,旭日又升。

    韩尚志饥火中烧,疲累不堪,一夜的行程,他走出了不足六十里,他盘算着到近处的镇市,饱餐一顿,然后,买一匹马赶路。

    眼前,是一片疏林,从疏林透视,远远地,他发现了一座镇集,不由精神一振,离开官道,向那镇集走去。

    蓦在此处

    破空之声,候告传来。

    韩尚志心头一震,本能的止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三条人影,飞泻而落,成品字形把韩尚志围住。

    紧接着,刷!刷!之声不绝,无数人影,从四方八面涌来,僧道俗俱全,内中还有丐帮人物,人数难以估计,总在数百人之多。

    韩尚志心胆俱寒,这些人分明冲着自己而来,目前,自己功力尽失,只有束手待毙一途,举目扫向近身的三人,一个是须眉俱白的全真老道,细一辩认,赫然是曾一度向自己迫问师父下落的崆峒蛔三长老之首的“归元子”登时为之一窒,另一个赤面老和尚,靠后的一个,却是一个鹤发鸡皮的奇丑老太婆,手中拿着一根金光灿灿的拐杖。

    六只眼睛,偏电炬似的照着韩尚志。

    崆峒“归元子”首先沉声道:“小施主,我们又碰上了!”

    韩尚志自知难免,索性把心一横,冷冷的道:“各位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“归元子”宣了一声无量佛道:“这两位一位是少林‘性空大师’,一位是燕山‘金杖姥姥’、还有,四下的武林同道,有一个共同的目的”

    “什么目的?”

    “希望知道令师‘魔中之魔的下落!”

    韩尚志暗道一声完了,自己今天势非横尸此处不可!人,到了最危险,或许是绝对的绝望时,反而处之泰然,韩尚志目前,正是这种心境,当下傲然道:“如果在下不愿奉告呢?”

    三人同时脸色一沉。

    少林“性空大师”冷哼了一声道:“这恐怕由不得小施主2””燕山“金杖姥姥”手中金杖重重地朝下一顿,目射精光,厉声道:“娃儿。据实回答老婆子几句问话”

    韩尚志冷眼一扫“金杖姥姥”道:“那要看尊驾所问的是什么话!”

    “哼!‘鬼堡’主人‘血骷髅’是否就是‘魔中之魔’的化身?”

    韩尚志不由一怔,道:“这话从何说起?”

    “你是‘魔中之魔’的传人是真?”

    “当然,在下没有否认!”

    “你是刚从‘鬼堡’之中出来的?”

    韩尚志心念一动,必是自己进出“鬼堡”已落人江湖人的眼中,只是何以这短短的时间中,竟然会有这么多武林人聚集、倒是令人费解,当下坦然道: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你怎能自由进出鬼堡?”

    “这不关尊驾的事吧?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丑脸一变,白发一阵掀动,阴侧侧的道:“到底‘血骷髅’是不是‘魔中之魔’的化身?”

    “尊驾根据什么要这样问?”

    “凭你的身份和自由进出‘鬼堡’这两点来判断:“韩尚志武功虽失,傲性仍在,当下冷笑一声道:“这话不嫌太过武断?”

    “你不肯说?”

    “各位何不到‘鬼堡’一查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三个武林不可一世的高手脸色大变“性空和尚”接过去道:“会的,为了消弭武林劫运,天下武林同道当合力拜访‘鬼堡’,不过小施主目前仍以说实话为佳。”

    “否则怎样?”

    “今日所有在场的同道、恐怕不会放过小施主:““连大师在内?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老纳不得不然!”

    韩尚志正想说出“血骷髅”并非“魔中之魔”的化身,金杖姥姥”已忍不住暴声斥道:“娃儿,讲!”

    韩尚志早已横定了心,眼前数以百计的武林高手,无论是“血骷髅”或“魔中之魔”都是他们对付的对象,说与不说,本无差别,经过一喝,不由怒声道:“无可奉告!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对传言中“病神”的功力,不无愿忌,金杖一横,道:“娃儿,你以为你那几手魔功,是天下无故的了?”

    韩尚志知道只要对方一出手,自己决难幸免,但,他毫无他途可循,除了束手待毙之外,一股悲愤怨毒的情绪,直冲脑门,他真估不到不死于“鬼堡”而丧生于群雄之手,当下咬牙道:“在下不惯受人威胁!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怒喝一声:“好个利口的小魔鬼子,老婆子先毙了你!”

    金光一闪,金杖独扫而出

    场中空气在“金杖姥姥”出手之间,骤呈紧张。

    惨号声中,韩尚志被一杖扫得飞泻而出,口中血箭狂喷。

    场中的三人反而呆了。

    场外四周,响起了一片惊噫之声。

    韩尚志“砰!”的摔落三丈之外,倒地寂然。

    他虽然功力全无。但仅是被“鬼堡主人”封住经脉,使真力无法提聚而已,二百年修为的潜功仍存体内,否则这一杖足以使他粉骨碎身。

    这情况出乎所有在场人意料之外,两天前不可一世的“病神”竟然当不起“金杖姥姥”的一击。

    “性空大师”首先惊愕无限的道:“这是什么回事?”

    崆峒“归元子”茫然的摇了摇头,道:“贫道也无法索解,贫道与他初见之时,他分明身怀绝世武功!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怪眼一翻道:“牛鼻子,你没有认错了人?”

    “归元子”被这一声牛鼻子叫得老脸一阵烧热,汕汕的道:“他不是已经自己承认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但他分明武功全无,这作何解释?”

    就在此刻,韩尚志竟然颤巍巍的站了起来,所有在场高手,又是一阵鼓噪“性空大师”长眉一蹩道:“若说他武功全无,方才这一杖足以使他骨断肉靡、但他并没有死。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略事沉吟道:“不管如何,要明真相,还须从他口里去掏!”

    声落,身形微晃,已到了韩尚志身前。

    韩尚志此刻恍恍忽忽,全身骨痛如折,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,只失神的望着前方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突地瞥见地上有一个黑忽忽的东西,顺手拣起一看,赫然是—只乌铜铸的手掌,掌心掌背,都雕着文字,细看之下,不由脱口惊呼道:“佛手宝笈!”

    原来韩尚志被一杖击飞落地上。他闻声之下,内心微感一震,但目前生命难保,何能顾及那东西,故眼都不会转一下。

    崆峒“归元子”和少林“性空大师”耳目伺等灵警,双双欺上前来,一看“金杖姥姥”手中拿着的,真是喧器武林近百年的“佛手宝笈”不由齐齐一怔。

    “归元子”和“性空大师”都是修为有素的全真高僧、仅见了这武林稀世之宝,仍不免流露出一抹贪婪之色。

    突然

    人群之中,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叫唤道:“佛手宝笈!这小魔鬼子何处得到这东西?”

    这一叫唤,登时掀起一阵狂澜、四周的武林高手,峰涌入场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急将“佛手宝笈”塞入怀中,弹身就向场外泻去,两个起落,已去了三十丈之多。

    暴喝一声,响成一片,所有的武功高手,如飞蝗般的疾涌过去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去势如电,以她的身手,要脱身当非难事,正当她第三次站地再起之际,一道刚猛绝偷的劲风,罩身卷至,硬生生把她迫落地面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个矮东瓜似的,肿奇矮老头,鬼魅般的出现服前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一见来人,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骇然道:“地行仙,你意欲何为?”

    来人正是江湖中神出鬼没,难缠难惹的“地行仙竺昆”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,也没有人确切的知道他的功力究竟有多高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笑嘻嘻的道:“黄秋菊,异宝奇珍,见者有份,你难道想独吞了不成?”

    就在这晃眼之间,在场的武林高手,已在四周布成了数重人墙。

    韩尚志反而被忽略了。

    “金仗姥姥黄秋菊”恨得牙痒痒的,怪眼一翻道:“地行仙,难道你想强取豪夺,告诉你我黄秋菊并非省油之灯,别人伯你‘地行仙’,我老婆子可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矮东瓜般的臃肿躯体,前挪了几尺,眼睛眯成一条缝道:“岂敢!岂敢,不过今天在场的同道,都为了同一目的而来,你可不能见利忘义一走了之呀!”

    四周立时起了一阵附和的声浪。无数双贪婪的目光,全集中在“金杖姥姥”的身上“佛手宝笈”武林人谁不垂涎三尺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可有自知之明,有这矮子插上一脚,自己怕如意算盘就别想打了,心中把“地行仙”恨入骨体,手中金杖一摆道:“矮子,我老婆子领教你几手高招?”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短而肥的衣袖连摆道:“老夫不是要与你打架,好男不与女斗,胜之不武”

    “放屁!”

    金芒动处,金杖如万道金蛇,挟以雷霍万钧之势,向“地行仙”当头罩落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一晃身,横人如山杖影之中,暴喝一声:“住手!”

    金光敛处,金杖的一端已被“地行仙”握在手中。

   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,看得所有在场的武林高手,为之骇然变色,举手投足之间,能制住不可一世的“金杖姥姥”这种功力,确属骇人听闻。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丑脸扭曲成了一个怪形,目中尽是怨毒之光,白发根根倒立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一松手“金杖姥姥”退了三步。

    事实非常显明,这一场本来是对付“魔中之魔”传人的盛会,将转变为夺宝之争,现在,算是已揭开了序幕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目光一扫在场群雄,哈哈一笑道:“今天各位同道的共同目的,乃是为了对付那小魔仔子,好从他身上追出老魔的下落,清算各门派以往的血债,不能因这意外之财而忘了初衷”

    所有的人全点了点头,但贪婪的目光,并没有从“金杖姥姥”身上移去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话锋略顿,又道:“目前,应该先办正事,至于这意外之财,嘻嘻,在场的见者有份,可以留待以后解决,不过”说到这里,转向“金杖姥姥”道:“黄秋菊,我忠告你,如你想独行其是,‘魔中之魔’或是‘血骷髅’第一个找上的便是你,你自信逃得了老命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“金杖姥姥”打了一个寒噤,愕然无语。

    那边

    韩尚志呆立了片刻之后,神志略见清醒,强忍着痛楚,一步,一步,向树林的另一端走去,求生是人的本能,他明知今天难逃此厄,但他仍要勉力一试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紧接着又道:“现在,各位还是先把那小子擒到手为上,别被他逃脱,也许方才他见人多势众,唯恐不敌,故施狡猾,假装功力不济,硬承一杖,别上他的大当”

    群雄一阵鼓噪,方待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突地厉叫道:“好呀,矮子,你竟然施展妙手空空,把‘佛手宝发’乘交手之机模去,还尽说冠冕堂皇的话

    这一吆喝,所有的目光,移到了“地行仙”身上。

    “地行仙”面不改色的道:“嘿嘿,老夫暂时保管!”

    “金杖姥姥”把“地行仙”恨如切骨,冷哼了一声道:“别装你的臭美,这话只能欺骗三岁小孩,如果我老婆子不道破呢?”

    —句话问得“地行仙”无言可讲,不禁脑羞变怒道:“就算老夫要了,怎么样?”

    场中顿时寂静下来,由于“地行仙”功高莫测,没有人愿意抢先出头,但也没有一个人离开。

    空气在死寂之中,隐泛着层层杀机。

    且说韩尚志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约莫百丈远近

    突然

    人影晃处,七道五僧,截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   七道是崆峒“归元子”等一行七人,韩尚志全见过,五僧却是以“性空大师”为首,另四个是虎头燕颔的壮年和尚。

    “归元子”面色沉凝的发话的道:“小施主,令师真是化身‘血骷髅’”

    韩尚志无力的哼了一声道:“无可奉告!”

    “贫道乃是奉掌门之命而来,如此只有请小施主随贫道返崆峒复命了!”

    韩尚志此际心如槁木死灰,他毫无反抗的余地,但仍傲气十足的道:“办不到!”

    “性空大师”插言道:“归元道兄,还是由贫僧带返嵩山,候讯明一切之后,再传告各大门派,共谋对策如何?”

    “大力神灵明子”性如烈火,且曾吃过韩尚志的苦头,早已按奈不住,暴喝道:

    “先擒下他再说!”

    掌随声出,巨灵般的手掌,向韩尚志当胸劈去。

    他不知韩尚志功力全无,是以这一掌用足十二成功劲,掌锋未至,劲风已使韩尚志身形连晃,眼看韩尚志势非被这一掌横尸当场不可

    千钩一发之际

    惨号破空而起“大力神灵明子”奇伟的身躯,仆地栽倒,血,从他的后脑壳上泪泪流出。

    六道五僧睹状之下,不由心胆俱寒,头皮发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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